几起蹊跷的伤害案件都发生在五常市五常镇万宝山村,三个受害人都是万宝山村的村民,第一个受伤的是村民冯某,时间是 2017 年 10 月 14 日。
被害人之一 冯某:我开一个三轮车,下屯去往万宝山村东村委会,突然有人把我车门拽开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掐我脖子把我摁那儿了,后边又下来一个人,拿了一个能有一米四、五那么长的棒子,打我腿,当时打第一棒的时候,他说,让你告,这回你告不告了?后来我就被打晕了。
冯某的腿被打折了,他说打他的人,他不认识。隔了一个多月,2017 年 12 月 4 日,村民马某也被人打折了腿。
被害人 马某:从信访办回家的途中,立交桥那儿,叫朝小三路那儿被打了,一辆白色小轿车,前后牌子都用黑布蒙上了,下车三个人就给我打了,两个膝盖都是膑骨,都是粉碎性骨折。
第三个被打伤的村民是李某,72 岁,目前仍在住院治疗,和他一起住院的,还有他的老伴耿某,2018 年 1 月 22 日,夫妻俩从五常市信访办出来,同时被打。
被害人之一 李某:把我腰撞折了,我没当事儿,我还告啊,这回就出来俩蒙面人,把我腿给打折了。
警方介入调查,发现在此之前,李某还遭遇了一次离奇的车祸。
李某妻子:我就听车加油的声音,嗷嗷地,我听动静不好,就靠边停了。然后那车就打斜从道南奔我俩来了,就把老头撞地下了,车厢都开了。
除了这些,李某家的玻璃被砸过,停在院里的车也被点着过,烧了。警方在侦破时了解到,李某因为土地的问题,一直在和别人打官司,冯某和马某同样在和人打官司,这几起蹊跷的蒙面伤人案件引起了哈尔滨市公安局刑侦部门的注意。
哈尔滨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有组织犯罪侦查大队 杨伟东:这三起案子都是个案,等线索上来以后,我们经过摸排,发现这三起被伤害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都是告一个人。
他们所告的那个人是万宝村的前任书记——周某某。警方认为,三起案件有一定关联性,应该是人为指使的,而且那个幕后操纵人很可能就是同一个人。哈尔滨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有组织犯罪侦查大队联合五常市公安局的刑侦人员,暗中展开秘密调查。
哈尔滨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有组织犯罪侦查大队 杨伟东:因为这些告状人都在告他,他为了掩盖他被告,或者其他的违法犯罪事实,他伤害上访人,从而达到不让他们告状上访的目的。
周某某在当地人脉很广,在前期调查取证过程中,有一定阻力和困难。经过两个多月的秘密调查,警方初步查清事实。这是一个以周某某为首的,12 人犯罪团伙。
哈尔滨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有组织犯罪侦查大队 杨伟东:四个核心成员都是万宝山村的村委会成员,还有一个是现任村主任的儿子,核心层都是以亲属和村为纽带。剩下的那些具体实施人,互相都不认识,这三起案件,都是通过不同的线,找的不同的人,具体实施。
案件逐级上报到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列为挂牌督办案件,"2018.1.22 专案 ",专案组决定,选择合适时机统一收网。这时突然节外生枝,本来定于 1 月 29 日的收网行动,临时提前到 1 月 28 日。
哈尔滨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有组织犯罪侦查大队 政委 杨伟东:形势所迫,周某某突然离开哈市了,我们发现他在深圳出现了,所以抓捕的当天,除了把哈市做为主战场,抽调 100 多个干警以外,天津去了一伙人,深圳去了一伙人,最后采取统一抓捕的形式。
警方秘密调查
犯罪团伙浮出水面
这个情况比较意外,主犯突然飞去了南方,如果只是去游山玩水,等几天也没关系,但是如果真的有所发觉呢?那么,警方之前的调查可能就会前功尽弃,为防止犯罪嫌疑人假借旅游趁机逃跑,专案组决定:提前一天行动。
时间:2018 年 1 月 28 日 21:00
1 月 28 日当晚 9 点,收网行动开始集结,大批警员赶赴五常市,哈尔滨市公安局由副局长于涛坐镇带队指挥,组成了由哈尔滨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民警、五常市公安局刑侦大队所有刑警和巡特警支队黑豹突击队的 40 名特警队员,共 100 多人的参战队伍,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有组织犯罪侦查支队同时派专案人员到现场。
简短的动员会结束,100 多人的抓捕队伍开始分组,当晚专案抓捕组的收网名单上,共有 10 个犯罪嫌疑人,主犯周某某在深圳,还有一个团伙成员在天津。收网名单中包括周某某的亲哥和侄子。
哈尔滨市公安局和五常市公安局办案刑警,俩俩搭配分组,每一个抓捕小组要确定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和每个人的涉案情况。
五常市公安局刑侦大队主办侦查员 孟祥涛:401 是蔡庆家,403 是陈文财家,501 应该是周广军家,这三组准备非常充分,控制住两个就行。
哈尔滨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有组织犯罪侦查大队 杨伟东:先把门找准,估计咱们的抓捕时间,得在 12 点以后。
时间:2018 年 1 月 29 日凌晨一点
地点:深圳
统一行动的时间定在主犯周某某被抓的那一刻。1 月 29 日凌晨一点,抓捕组到达深圳,当地的侦查员已准确摸清周某某所住的宾馆。
1 月 29 日凌晨两点,主犯落网的消息传来,此时 10 多个抓捕组已各就各位,原地待命,指挥部一声令下,各抓捕组即刻行动。
凌晨 4 点,一抓捕组前往某洗浴中心抓获团伙成员之一刘某,也是这个团伙的打手之一。
这个团伙成员当中,人员成份比较复杂,成员之一的乔某,在行动之前,办案民警就掌握到情况,这个人比其他成员要危险。
哈尔滨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 张成林:他可能私藏猎枪,就是说对这些人逐一都要进行搜查。
哈尔滨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有组织犯罪侦查大队 王红亮:该嫌疑人手里有枪,具体什么枪什么型号,还不太明确。
1 月 29 日凌晨四点,四个侦查员加上三个特警队员,徒步前去抓捕涉案成员乔某。
哈尔滨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有组织犯罪侦查大队 王红亮:他家嘛本身居住地点很多,据咱掌握他家在五常市区。但咱们抓他当天晚上时候,他是在一个山区里头,地形是特别复杂。我们抓捕组可以说是,徒步将近一公里,提前两个小时就进入,他那个地点,把他包围了。
乔某被抓获后,主动拿出了私藏的一支双管猎枪、几十发子弹,还有刀、棍棒等凶器。随着被抓获的团伙成员一个接一个被押回指挥部,到 1 月 29 日凌晨五点,10 人团伙中只剩下蔡某一人没有落网,原来他已经和出租车约好,要租车到哈尔滨市去买车,在约定地点,抓捕组成功截住了出租车。
1 月 29 日凌晨六点,天边透出一丝光亮,100 多人的队伍一夜未眠,抓捕行动取得全面胜利,10 个团伙成员无一漏网,全部成功抓获,一同被带上特警车辆押回哈尔滨市。同一天,深圳和天津抓捕组将主犯周某某和另一涉案成员也押回哈尔滨市。
犯罪嫌疑人 周某某:指使下边村干部,殴打上访人。
经过审讯,涉案人员逐一承认了三起伤害案件的经过,周某某也如实交待了犯罪事实。
犯罪嫌疑人 周某某:防止被认出来,做了准备,让他们穿大衣戴帽子。
记者:是面罩还是帽子?
犯罪嫌疑人 周某某:就是正常的帽子,然后铰俩眼儿。
主犯周某某交待,打人者穿的统一迷彩服和棍棒,是同案嫌疑人陈某买的,每次实施伤害前,几个主要犯罪嫌疑人都会坐在一起,密谋、商量犯罪过程。
记者:那个时候你就应该知道这是违法犯罪啊?
犯罪嫌疑人 周某某:当时没考虑那么多,只寻思打,但是也别打太严重。
周某某当然知道这件事见不得光,也怕走漏消息,所以找的都是自认为可靠的身边人。
犯罪嫌疑人 周某某:其中有我一个哥和一个侄儿,两个村的村主任,还有我的一个朋友。
进了看守所,周某某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表示愿意配合公安机关的调查。
犯罪嫌疑人 周某某:现在特别后悔,因为不单害了自己还害了别人,尤其身边这些村干部,应该正常处理信访,不应该蛮横无理,更不应该违法。
如此恶劣,必须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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